1

中国景观安全格局理论与实践的探索

来源:中国风景园林协会      发布时间:2015-03-08      [关闭]

        国土生态安全和人地关系和谐是中国的头等大事,不明智的土地利用和城市扩张使大地生命机体的结构和功能受到严重摧残,使大地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衰退,造成洪涝和干旱灾害频繁、地球生命系统的自净能力下降、物种消失、城市特色破坏等。

        针对中国严峻的人地关系、国土生态安全和城市化等重大命题,我们应该不断进行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力图在生态科学与景观、城市及区域规划实践之间架起桥梁,最终使土地利用及城市发展的规划更科学明智。

        景观安全格局理论与实践的推广

        首先应系统推广景观安全格局的理论与实践,继而应用“反规划”理论和基于生态基础设施的规划方法论,并全面应用在国土规划、城市与区域规划、新农村建设规划中。

        中国人地关系紧张矛盾的解决途径,不仅在量的关系中,更重要的是在空间格局的关系中。受中国围棋空间战略的启发,应该通过对空间中关键性格局的控制,高效保障某种自然和人文过程的健康和安全,即景观安全格局。景观安全格局研究的特点是把水平景观作为一系列控制的过程,这些水平过程需要克服空间阻力来实现对景观的覆盖和控制,要达到最有效的景观覆盖和控制机会,需要占领具有特殊战略意义的元素、局部、空间位置及联系。

        在中国土地极其有限的背景下,景观安全格局在如何高效地利用土地,特别是对协调保护与土地开发之间的矛盾具有实际应用价值。

        中国国土生态安全问题的主要根源在于部门之间的条块式管理和以单一功能为目标的“小决策”,体现在土地上,各种生态过程和景观格局被分裂和破碎。为此,在景观安全格局的理论研究和大量城市与区域景观的规划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应完善生态基础设施概念(EcologicalInfrastructure,简称EI),用以整合生态系统的各种服务,将各个单一过程的景观安全格局整合成为完整的景观安全网络,建立城市、区域和国土EI的空间战略。

        EI是城市及其居民能持续地获得生态系统服务(Ecosystem sservices)的基础,这些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包括提供新鲜空气、食物、体育、游憩、安全庇护以及审美和教育等。它不仅包括习惯的城市绿地系统的概念,更广泛地包含一切能提供上述自然服务的城市绿地系统、林业及农业系统、自然保护地系统,并进一步可以扩展到以自然为背景的文化遗产网络。将EI作为整合各种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和遗产保护功能的景观格局,进而发展成为一个引导和定义城市空间发展的基础结构,体现在:

        将EI与综合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结合起来,强调基础性景观结构的综合服务功能,包括雨洪管理、生物保护、遗产保护和休憩等,使EI具有科学的功能衡量指标,提高国土规划、城市与区域规划,特别是国土生态安全规划的科学性。

        将景观安全格局作为判别和建立生态基础设施的基本技术手段,并与地理信息系统和空间分析技术相结合。

        将EI作为国土生态安全,城市和区域发展的基础性结构,并在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上与现行国土和建设规划相衔接,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空间基础结构。

        “反规划”保障景观安全格局

        导致系统性的中国城市生态与环境危机的主要根源之一,是现行规划方法论和规划体制,必须对以“人口–规模–性质”为导向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物质空间规划方法论进行全面反思。现有城市与区域发展规划方法,不能使具有综合服务功能的生态基础设施得以实施,生态与和谐的理想很难在旧的发展规划模式下实现,为此,应该设置“反规划”途径,实践从“逆”的规划方法和“负”的规划成果入手,通过建立生态基础设施,引导和定义快速城市化背景下的城市空间发展。该途径强调:

        一种“逆”的规划程序——首先以生命土地的健康、安全的名义,以持久的公共利益的名义,而不是从眼前的开发商的利益和发展的需要出发,来进行城市和区域的土地规划。

        “负”的规划成果——颠倒城市建设与非建设区域的“图”、“底”关系,在规划成果上体现的是一个强制性的不发展区域及其类型和控制的强度,构成城市的限制和引导性格局,而把发展区域作为可变化的“图”,留给市场去完善。这个限制性格局同时定义了可建设用地的空间,是支持城市空间形态的框架。它不是简单的“留白”或仅仅是不建设区,而是生命土地完整的、关键性结构。

        综合的解决途径:“反规划”途径试图通过建立生态基础设施——一种保障自然和人文过程安全和健康的景观安全格局——综合而全面地解决国土生态安全问题、城市生态、特色以及形态问题。

        “反规划”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一是引起规划界 “权威”的抵制和封锁。另一方面,会得到许多地方和部门的广泛欢迎,北京的总体规划始于“反规划”,深圳大张旗鼓进行“反规划”,还有台州、东营、菏泽等城市的领导,都在“反规划”中找到了走出传统规划死胡同的路径。住建部从《城市规划编制方法修编》到《城市规划法》的修改,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反规划”思想的影响。

        以新文化思想保障景观安全格局

        我们的前辈不断地和自然界作较量与调和,以获得生存的权利,这便是景观设计学的核心,是一种生存的艺术。而这门“生存的艺术”,在中国乃至国际上,长期以来被上层文化中的所谓造园艺术掩盖了。虽然造园艺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地关系,但那是片面的,很多甚至是虚假的。因此,要确立景观设计学为生存艺术,切勿以继承和发扬祖国优秀传统的名义,赋予遗产以解决当代中国所必须面对的环境问题的重要使命。

        这种生存艺术的传统是中国大地之所以充满诗情画意的真实基础,是丰产的、安全的、美丽而健康的“桃花源”的基础。

        中国城市之所以贪大求洋之风盛行、景观庸俗堆砌,根源在于小农意识、暴发户意识之积垢。不扫除这种积垢,高品位的城市景观就不可能形成,节约型的生态城市就与中国无缘,广大乡村的乡土文化景观和乡土自然景观也将得不到保护,中国的人地关系危机将不可能解决。而要创造当代中国的景观和城市,就必须将新文化思想运动进行到底,倡导足下文化与野草之美,创造新中国的新乡土。

        要解决景观安全格局危机,必须系统地突破和创新,包括观念、理论、方法、教育体制和人才培养模式,并投身于社会实践。只有这样, “再造秀美山川”“创造生态文明”才不会成为空话。